周翦目送她跑远，倒也没有阻拦。
呢喃道：“多好，多干净的女子啊，可惜，是卫家的人。”
“这下，还有些难办了。”
“卫伯，你最好给朕识时务一点，最后的机会你若不抓住，那就怪不得朕了！”
他的目光逐渐冷漠起来，充满了帝王杀意。
他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，和卫青衣是卫青衣，和卫家高层的仇恨是仇恨，不能混为一谈！
这个夜晚，只有夜莺的啼叫和少女的心神乱颤。
……
关外。
衡阳卫氏。
“老爷，咱们真的不回信了吗？”
“这可是唯一的机会。”
一个身穿锦衣的威严男子，紧蹙眉头，不安的问道。
卫伯头发灰白，面色阴沉，站在阁楼上，借着夜色眺望关内。
捏拳道：“回他做什么？”
“哼！”
“就算我们效仿苏家他们，也不过是苟延残喘，捡一条命罢了。”
“皇帝小儿甚至不愿意给我们一点点的优待，他也太狂妄了！”
“青衣这个孽障，竟然还敢帮着皇帝来劝老夫！”
说着，他震怒，一拳狠狠的砸在了栏杆上。
砰的一声！
身后众人皆是一凛。
又有高层开口：“可老爷，这对于咱们卫家来说，是生死抉择啊。”
“吴氏没有后路，可咱们有。”
“那北王，真的能在明日之内阻止皇帝周翦出关吗？”
“我看，以皇帝的脾气，多半不会买他二叔的账，到时候……”有人欲言又止。
不仅是他。
还有诸多卫家的高层，都是非常挣扎和不安。
被周翦打怕了，不甘交出一切去投降，但又怕北方的北王无法制衡住快速崛起的周翦。
这几天，收到卫青衣信的卫家，十分不安，每个人都睡不着觉。
“呵呵！”
卫伯冷冷一笑。
目光扫过众人：“你们也太小看北王了。”
“即便皇帝今日已经不同往昔，但他依旧要在他二叔北王面前妥协，甚至是主动迎合！”
“老夫预估，皇帝明日是出不了关了。”他自信道。
“就算他强势，也最多就是放放狠话而已，杀几个不相干的人当遮羞布，北王一旦出手，皇帝若拂了他的面子，那可就好看了。”
“哈哈哈！”他得意的大笑了起来。
闻言，众高层的脸色松缓了许多。
他们也都隐约听说过一些往事，很多年前若不是先帝向北王妥协，用大半个北方安抚了他。
或许周翦都无法成功继位！
论军事实力，北王比世家联盟更强！
而且周翦的大部分人马都在南方，北方京城也就四营的几万人而已，北王一旦出手威胁，周翦十有八九要退。
“既然如此，那咱们明天就等着看皇帝的笑话了，哈哈！”
“他可能做梦都想不到，北王会出手吧？”
“皇帝，这次肯定要被打脸了，解气啊，解气！！”
一个个议论纷纷，脸色通红，喜悦之情，溢于言表，死死的看着关内，对周翦的恨意是实打实的。
毕竟，周翦打垮了他们。
就算被北王保下来，实力和名声都要一落千丈，怎能不恨？
翌日！
潼关，清晨霞光万道，是一个好日子。
天空才刚刚破晓，数以万计的军队风云际会，铁甲轰鸣，便开始一点点的齐聚演武场。
黑压压的，宛如泥石流，整齐划一的站成了军阵。
在这里，王煜等大将军不断出现，显得场面一度的强大。
将士们，人人兴奋，嗜血！
今天是誓师的日子，是出关的日子，更是勒令结束的一天！
周翦早早就醒来了。
身披金龙甲胄，手持一把金刀，威风凛凛，年轻英武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帝王霸气，常人甚至难以与其对视。
就连更衣的十三娘和柳如是，都看傻眼了。
美眸一个劲的冒桃花。
期间，卫青衣来了一趟，她又是彻夜未眠。
但周翦没有见她。
卫家既然不肯回信，不肯带着世家联盟的秘密来投降，那么，就等死吧！
箭在弦上，不得不发。
与其看到卫青衣哭哭啼啼的来找自己，倒不如不见。
约莫半小时后，演武场风雷奔腾，六万龙骑和两万府兵整装完整！
周翦迈着坚定和矫健的步伐，身后跟着潼关的各路大佬，来到演武场。
他一出现，迅速引起了轰动！
“恭迎陛下，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！！”
王煜扯着嗓子嘶吼了一声，带头在下方跪拜。
紧接着，数以万计的军队发出了山呼海啸一般的嘶吼：“我等恭迎陛下，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！！”
声音击碎了云层，撕裂了清晨的宁静。
他们一个个半跪，五指成拳，贴在胸口，说不清的铁血，说不清的豪气万丈！
周翦一瞬间，被喊的雄心壮志，面色通红。
站在高台上，背后就是旭日高升。
他也大吼：“将士们，威武！”
“我大周军队，威武！！”
听到声音的数万将士们，皆是沸腾，再次嘶吼：“陛下威武，周军威武！！”
“陛下威武……”
声音震耳欲聋，经久不绝，将士们的声音里饱含了对于周翦的信赖，甚至是信仰！
一眼看去，黑压压的整齐划一，无数旗帜猎猎，金戈铁马，但凡是个男人见到这个场面都会热血逆流的！
站在后面的郭品等人，都是文臣，但看到这一幕，不禁振奋，不禁佩服周翦，这才是真正的灵魂啊！
周翦伸出一手，直接握拳。
全军迅速安静。
“诸位将士，平身！”
“是！！”三军大吼，轰然起身，大地都跟着颤抖了一下。
整个演武场，鸦雀无声，只有军队的肃杀在蔓延。
周翦开始大声讲话，进行誓师。
士气拔到最高之后，就是出征了。
“将士们！”
“咱们已经休息了快一个月了！朕知道，你们早就等不及了！”
他金甲闪耀，是全场的焦点，双眸之中沉浮着滔天的怒火和杀意。
大吼：“关外的那群老东西们，肆意操纵权力，组织阴谋，擅自发动中原战争，导致我朝廷忠勇之士，死伤无数！”
“百姓因此蒙难，朝廷因此蒙羞，此仇此恨，血海深仇！”
“你们说，报是不报？！”
将士们疯狂，如同打了鸡血：“报，报，报！！”
“杀出关外，报仇雪恨！”
“为陛下立威！！”
“……”
声音震耳欲聋，一个个将士煞气十足。
他们是愤怒的，他们还没有忘记战场上死去的那些袍泽们，就连一些伙夫都忍不住跟着嘶吼。
周翦黑发狂舞，犀利目光扫过下方，十分满意。
一月的休养，让这支军队恢复过来了，甚至愈发强大，有着无敌之姿！
“很好！”
“随着世家联盟三股重要军事力量覆灭，现在咱们掌握了绝对的优势！”
“朕宣布，即日出关，武装清算！”他大手一挥，意气风发，声音滚滚，仿佛执掌了无数人的生死。
“势杀世家联盟之首！”
“第一战，西州！！”